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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娜你TM是沒吃飯嗎?能不能給老子效率點!”

哈迪不耐煩地瞪了姜沅沅一眼,現在全場就等他恢覆行動力來個一錘定音,他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

姜沅沅唯唯諾諾點點頭:“好、好的,將軍。”

胸腔裏劇烈跳動的心臟讓她的臉和呼吸都有點不太自然,但好在哈迪並沒註意。

姜沅沅無聲地深吸了口氣,將手掌再向前探了探,穩穩貼上哈迪的胸膛。

“恩?”哈迪一楞,垂眸看了眼胸前:“老子是讓你再多放幾根治療觸須,你貼上是幾個意思?新技術?”

“恩,新技術,能——送你下地獄的技術!”

姜沅沅猛地看向哈迪眼睛。

走到這一步的她終於不用在隱藏,眼中浮現滔天恨意,按壓在哈迪胸口的右掌用力到指尖發白劇烈顫抖:

“——死!你去死吧!”

姜沅沅的右掌心倏地裂開一個深可見骨的長十字豁口,就像開閘洩洪,裏面沖湧出數不盡的不明液態顆粒,錯亂無序色澤斑駁,連綿不斷地對接進哈迪胸部的傷口。

“你麻痹在做什麽!”

哈迪眼睛驟然瞪大,驚恐憤怒地盯著姜沅沅,但失去了行動力,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那些不明顆粒一湧進他的傷口,立刻就像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一樣,每一個都有明確目標地,絲滑且熟練地四散開來,順著血液狂奔至自己專屬目的地,然後‘叭’地一聲,如水泡般爆裂。

別人或者不行,但科迪能清晰地聽見四肢百骸裏那些顆粒爆裂的‘叭叭’聲。然後,痛苦降臨。

有濃烈有輕微,有灼熱有冰寒……不一樣,整個身體竟生出了成百上千的痛苦,每一處每一種都不一樣!

——右臂突然變得腫脹不堪粉碎性骨折,左臂開始烤肉般焦黑糊臭,下半身正在腐爛流膿,上半身出現縱橫交錯的刀傷,脖上則驀然多出一個惡性大腫瘤,臉色比屎都黃……

哈迪柯塞真心覺得整個人都快炸了!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這都是什麽邪門歪道…!”

“歪門邪道?”姜沅沅一聲呵笑,右手繼續保持迅猛地輸送,無風自揚的烏發開始一寸寸化為銀白,嘴角開始溢出鮮血,但她絲毫不在意,眼睛死死盯著哈迪,一字一句、用盡全身力氣討伐:

“六月三日,你嫌棄奴隸幹活慢,一怒之下,命令手下打廢打斷了138個A國奴隸的右手!”

“七月九日,你覺日子無趣,便抓了數個18歲都不到的女孩丟進水牢,讓她們一絲/不/掛站在汙水裏泡了七天七夜!你和你的狗腿每日茶餘就去觀賞她們下半身被汙水感染腐爛的過程,每日以此為樂!”

“八月二十一日,你懲罰看一批不聽話的奴隸,用火烤他們手,用刀割他們全身,最後竟還在傷口抹鹽抹酸!!以至三分之二都當場活活痛死!”

“九月一日……”

一樁樁,一件件,姜沅沅空靈悲泣的聲音回蕩在墨色的半空,口誅筆伐鮮血淋漓的聲討讓大半個戰場都靜默下來。

哈迪楞了片刻,忽地明白了——

“——這、這TM其實都是他們的傷?!”

“沒錯!”

姜沅沅眼神如刀:“你現在全身上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傷都是你自己造下的孽!老天開眼,終於讓我在四階有了唯一一個攻擊手段——能把從他們那吸收的傷全額反給你們這些畜牲!”

“……”哈迪臉色一陰:“——原來前些夜裏突然一身怪傷暴斃的副將是你的傑作!”

姜沅沅:“沒錯,是我拿他在試水!和你一丘之貉,都該死!”

“——天道輪回,今日輪到你了!”

姜沅沅的頭發已然全部花白,少女的面龐浮現出一顆顆沈重的老年斑,開始爬滿皺紋,整個人肉眼可見不可逆地衰老下去。但她沒停,手上仍舊沒停!

毫無疑問,滅殺一個頂級五階很難,非常難,他們環環相扣步步為贏才把他削弱到這一步,她一定要殺死這個畜牲!

為了自己,為了死去的摯友,亦為了還活在水深火熱裏的人們!

“——哈迪柯塞你去死吧!!!”

最後一顆,也是能量最強、最消耗她生命力的一顆終於被她全力推送出身體,成功打進哈迪柯塞體內。她虛弱地往右一歪,癱倒在塵埃之中。

“什麽…這一顆是什麽……!” 顆粒上磅礴的五階信息素讓哈迪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倒在地上的姜沅沅用盡全身氣力燦爛一笑:“……呵呵…這些日子曙…曙光聯盟在打什麽…你忘了嗎?”

哈迪瞳孔驟然一縮。

姜沅沅眼底溢滿了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意,語氣虛軟卻致命:“…裏面……這裏面都是喪屍王…給曙光聯盟留下的五階傷啊……!”

姜沅沅躺在地上扯開著嘴無聲大笑,笑的聲嘶力竭,笑的淚流滿面:“還有……不僅…不僅這些…我還成功把你剛才打橙…橙心姐那一掌也疊加了進去……你…你知道這以意味這什麽嗎?”

姜沅沅眼珠子幽幽看過來。

“什…麽…?”哈迪聲音明顯一顫,他回想起最開始他打周坤被橙心主動擋刀,然後不偏不倚砸到姜沅沅身上的畫面,原來這一切都算計好的!哈迪瞬間有點慌了,莫名萌生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可怕念頭——自己這次可能真的會死!並且是死在一個四階奶媽的手裏!!

不!絕不!這太荒繆了!哈迪試圖安慰自己,自己可是超群絕倫的五階第二人,怎麽會——

“——意味著你自己釋放的能量重新被遣送回你體內……這顆終極顆粒的目的地將優先以這個‘原住民’為準……從哪來回哪去…它們的目的地——將在這裏。”姜沅沅無情地打斷了哈迪柯塞的自我安慰,用眼神淡然示意了眼所說的地方——赫然,那就是哈迪所有異能發源地,異能之核。

“!!!”哈迪科賽整張臉瞬間蒼白如紙,但很遺憾,一切都來不及了。

叭。

長驅直入的顆粒精準炸裂在異能之核上,這一瞬,是旁人的無聲無息,卻亦是哈迪的震耳欲聾。

下一秒,磅礴無匹的能量風暴席卷整顆異能之核。哈迪科賽渾身劇烈痙攣抽搐,瞳孔急速收縮成針芒狀。

“啊啊啊啊啊啊——”

他嘴擴張到極致,無盡的痛苦下本能狂嘯。然後,

嘭——!

像戳破的水泡,像紮爛的氣球,更像熟過頭的西瓜,一聲沈悶的爆炸,在時間的盡頭掐滅了所有。

哈迪柯塞,死。

死成了漫天血肉之雨,死成了真正的人渣。

真的死在了,一個四階奶媽的手裏。

咎由自取,因果報應。

哈迪柯塞一死,對政府一方無疑是毀滅性打擊。說實話,很多人被灑了一臉血肉碎屑都還沒反應過來——這雄霸天下的大殺神就、就真這樣操蛋的死了?

但很遺憾,他們可能這輩子也都沒這個機會再去反應了。

沒有獨尊壓制,軍方勢如破竹,該廢掉的廢掉,該消殺的消殺,短短數分鐘,政府叛軍所剩無幾,就剩下最強的一小群和主要頭目,被軍方圍堵追擊在了城墻一隅。等待著來自國家的制裁,來自正義的審判。

賣國賊和入侵者,一個,都別想逃掉。

見兵敗如山倒,確實大勢已去,擠在一群兵荒馬亂政府叛軍中的謝天索性牙齒一咬,臉皮一拋,一個馬步跨到最前,一個附身下彎,‘蹬’地一聲……給對面許蔚橙心一行人跪下了。

大家:“…………”

“我錯了。”謝天一開口就是老淚縱橫。

他深谙認錯要積極,態度要端正,才能爭取寬大處理的行情,聲淚俱下地描述了一番鬼迷心竅受人唆使的心路歷程,並表示願意把所有隱藏資產也充公,換取全家一條生路。

此行為一出,就像給廣大迷茫無錯的叛軍亮起了一盞明燈,下一瞬——

撲通撲通撲通通——

軍方面前瞬間又多跪出了一水的人……

松本一田為首的倭國餘孽見同黨一轉眼都這副德行了,那還反抗個屁,立馬也隨大流有樣學樣的棄械投降了。一個個在那哭天喊地喊著國際公約——各國不得處死或虐待他國戰俘,請華南軍譴放他們回國回家,他們願奉上豐厚的物質作為補償之類。

整個場上一時間聽取哀聲一片,就剩一人還站在那一言不發。

她站在所有政府叛軍的最後,匿在墻腳的陰影裏。

“怎麽?你不也來整一個嗎?”橙心對著她‘體貼’問道。

“………”黃金銀的臉被墻角陰影覆蓋,橙心看不清她的表情。少頃,聽聲音從陰暗裏幽幽傳來:“你們不覺得,你們高興的太早了嗎?”

“早嗎?不早啊,難道有我在你還能玩出什麽花樣?”橙心語氣‘天真’地回道。

“…那不如……你看看天……”

黃金銀一字一頓,聲音低沈喑啞,就像從喉嚨深處爬出,聽得人汗毛倒立。

眾人下意識擡頭。

只見天空中,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不,不對,不是不見,是被遮了,在夜色和欺詐之眼的掩護下,竟沒有一人察覺,那朵猶如深海之眼地獄之門的黑色曼陀羅已悄然無息地降臨在他們上空。

花心遮天蔽月,花瓣無邊無際,閃爍幽幽寒光,籠罩幾萬海裏。

“它好看嗎?”黃金銀陰測測地來了一句,不等橙心回答,手掌一揮,欺詐之眼瞬間收回,下一秒,五階氣息排山倒海向下壓來,強過周坤、強過許松言、甚至強過哈迪柯塞!

嘭!咚!哐當!

五階之下人仰馬翻,如此強大的威壓,除了橙心,場上再無一人還能站立。

許藍壓在江小白身上驚恐地尖叫:“我的天…這是怎麽回事!”

陳舟拉著老譚小喬瑟瑟發抖地縮進龜殼裏:“艹了,五階…竟然還有五階…比哈迪還強的五階!”

謝天兩眼一黑,一巴掌拍在額頭上:“媽的,投降投早了。”

周坤一臉不敢相信加震驚加絕望:“她、她竟然……完了完了,這下華南要出大事了…!”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場面瞬間失控,驚慌與恐懼迅速蔓延。

黃金銀從陰影中緩緩走出,如頭戴皇冠的勝利女王,高傲揚起修長的天鵝頸,盡情品鑒這令她極度愉悅的場面。

然,當她期待滿滿地把視線移到橙心身上時——

“唉呀媽呀,你是怎麽有臉問出這花美不美這種問題的?就這黑不溜秋的小樣子,就這蔫了吧唧的老花瓣,真是醜的百年都難得一見好嗎!”

不僅沒有驚慌失措,橙心看向黃金銀的眼神裏竟還帶著一種微妙的同情:“親,看樣子你的審美有點畸形哦!”

“………”黃金銀心底的那股愉悅瞬間一掃而光,她沈默一瞬,沈聲道:“你怎麽一點都不吃驚。”

“吃驚?這有什麽好驚的。”橙心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膀:“在緬泰基地打喪屍王時我就知道你是五階了呀。”

橙心伸出小手指往頭頂戳了戳:“這玩意啊,叫法相,是上品異能升五階後獨有的施法自帶現象。早喊你多讀點書了,基本知識都不懂。你看,在我這暴露的連底褲都不剩了吧。真不知道一天天還瞎得意個什麽勁。”

“……………”

黃金銀面無表情,但任誰都看的出她隱忍的特別辛苦,滿臉寫著黑雲壓城,風雨欲來八個大字。

天空中的黑色曼陀羅開始旋轉、歡騰、舒張,眾所周知,這代表無盡殺戮的獵殺時刻即將開始。

不少人慌了。

而這時的橙心,卻依舊是那幅淡定自若的樣子,面不改色地雙手抱胸站在原地,如深海一般鎮定。

她不急不慢地繼續評鑒了幾眼曼陀羅,隨後再次‘誠懇’發聲:“嗯,確實醜,沒毛病。”

暴躁路人:不是,都什麽時候了還關心它是美是醜做啥子喲!!

卻見橙心驀然一笑,眼波流轉,自信神秘:

“親,不如就現在,讓我整個漂亮的給你看看如何?”

“——剛好,也給大家洗洗眼!”

話落,地面猛然顫動,橙心指尖熒光閃爍,一株參天古木在海邊破土而出。

一轉眼,古木就生長得比巍峨的華南城墻還高昂,晶瑩翠潤的樹幹,紅如晚霞的樹葉,金燦燦的沿邊,就像整個華南撐起了一柄火樹銀花的巨傘,亦像一個永遠定格在了綻放的那一瞬的超級煙花。

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隨著它的出現,曼陀羅釋放的威壓也猛然輕了大半,所有人都感到渾身一激靈,仿若桎梏在身上的隱形大手被人攆走。

天地之間,氣爽神清。

“——啊啊啊啊啊!我認識這個,是鳳凰梧桐木!五階木系!”晴悠一邊掙紮起身一邊激動大喊。

“臥槽!隊長這是煉成雙系五階了???”陳舟從龜殼裏伸出二只瞪的像銅鈴的眼睛。

“你是五階雙系?”黃金銀不免閃過一絲詫異,眉目壓緊。

橙心盈盈一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呵。”黃金銀的臉轉瞬恢覆如常,雙眼一瞇,迸發出如刀鋒般的淩厲:“雙系如何,在我這,照樣也是個死字!”

黑氣從她身上彌漫而出,天空中旋轉到極致的曼陀羅驀然一停,倒轉,傾斜,將它的血盆大口精準對準了城墻上的軍方眾人。

萬籟俱寂的一瞬,下一秒——

“臥槽,飛了飛了!”

“我的媽呀…救救救救…命命命……”

極致拉扯力當空而下,天空中就像裂開了一個吞沒一切無窮無盡的超級黑洞。

飛沙走石,磚瓦城墻,百來號人,全都不受控地倒飛而去。

橙心也不例外。

畢竟那是比哈迪柯塞,世界第一,還強的黃金銀在毫無保留的開大。

尤其是橙心還被重點針對,百分之七十吸力都在她這,頃刻間她就失去了身體控制權,莫名有種‘媽媽今晚我就要去遠航的’體感。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束手無策,意料之中的事罷了。在被迫升天的過程,橙心一雙美目由黑白分明轉變成生意盎然的墨綠,鳳凰梧桐樹隨之迸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生機,與一聲嘹亮鳳鳴。

“隆隆隆隆隆——”

地面再次瘋狂震動。

一根,二根,三根…幾百根手腕粗細長度未知的梧桐樹根破土而出,‘簌簌簌簌’,光速直追倒飛而去的人們。

一勾,一卷,一繞,一拉,一個不落地將他們快準狠地拉回了樹下。就連陳舟來不及收回的烏龜殼和打著旋兒的透明小提莫都沒落下。

黃金銀目光一凝,見狀立即手勢翻轉,全身黑氣大漲,吸力又翻一番。

“臥、臥槽——!”

陳舟首當其沖,眾人再度起飛。

“呵,你想多了。”橙心淩空打出一道翡翠綠光射進梧桐樹幹,梧桐樹光芒大盛,生命氣息再度飆升,同時樹根猛然發力,二話不說又把眾人‘唰唰唰\'拉回了地面,這一次穩如老狗,再也吸不動絲毫。

黃金銀這下有點吃驚了。

—顆木系的破樹能這麽強?

她哪裏知道,這確實是木系。

卻又不僅僅,只是木系——

以五行之土輔助,它才每一根須都成功深紮在地下數千米,以五行之金融合,它才每一根莖都變得堅韌無比。

它才不是木系,它是真正真金白銀的,三系合一!

黃金銀是強,但三個五階合一的防禦,她,撼不動。

橙心依托著樹根,穩穩站回地面。兩度急速飛天讓她的臉都有了種飽經風霜的滄桑,她伸手囫圇了一把臉,心知肚明地朝黃金銀勾了勾手:

“來啊!你再吸一個我看看啊!”

“……”黃金銀面如寒冰,眼如深潭,一時不知是又在琢磨什麽陰招。橙心自不會給她什麽思索的時間,直接右手握拳,徑直朝她沖去。

如果把黃金銀比作一個法師,那橙心明顯是個魔武雙修的近戰法師,兵刃銜接拳拳到肉才是她最為擅長的主場,空氣都被她跑出了帶著呼嘯的音爆。

兩人瞬間交錯。黃金銀反應倒也不慢,腰間特制匕首一拔,對準橙心喉嚨就刺。但橙心打了這麽多年架,玩的早就不是快慢這個境界了。

——她打的,是預判。

匕首才到,她已偏頭避開,隨後萬鈞重拳呼嘯著正中黃金銀躲閃中的面門,緊接著再上一個側踢,一下把人踹退十幾米。

也就黃金銀,但凡換個人挨這一拳都是腦漿爆裂的下場,而黃金銀從踉蹌中站穩,伸手一摸,只是鼻下二條紅杠。

“你找死!!!”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傷害不高但侮辱性極強,黃金銀一秒上頭,再度欺身而上。

“啊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老師說過打人不能打臉了!”橙心連忙掛出一臉歉意,但手上可沒一點誠意,下一拳還是照打不誤地朝黃金銀躲避中的臉上揮了去。

兩人你來我往,短短幾分鐘交手百餘招,從天上打到地下,恐怖咆哮的氣流把地面城墻攪碎的飛石迸濺。

黃金銀也不是傻子,多挨幾下發現躲避沒用,索性也就不躲了,硬抗著反打,少分一分心,反而命中率高了不少。

兩人一人靠巧,一人靠狠,幾輪下來,各有損傷。

黑氣縈繞的匕首上滴落下新鮮的血液。這次交錯,黃金銀成功在橙心臉上劃開了一道猙獰的刀口。

仗著的黑氣自帶破甲腐蝕效果,她已經在橙心身上留下了七八道深淺不一的刀傷。

黃金銀:“嘖,這刀不錯,你這漂亮小臉看樣子要毀容了。”

橙心:“呵,你是不知道你自己的臉現在什麽樣是嗎?”

橙心反手空間丟去一面鏡子,手背隨意擦拭了把滑落到下顎線的血液。一身戰損卻毫不在意,反倒讓她分外的美艷淩厲。

雖說她現在看上去傷痕累累,但實際上反而是黃金銀傷的更重一些。

——黃金銀命中率低,十刀都中不到一刀,中了也基本都是小傷。而橙心命中率幾乎百分九十,並且手下都是技巧,專捏關鍵位置打,打的黃金銀一腳骨折,一手脫臼,眼鼻口流血腫脹的像換了個人似的,那股不怒自威的陰冷氣質都變成了搞笑派。

“——很好!”

一閃而過鏡子讓黃金銀那點難得的小愉悅蕩然無存,怒氣值瞬間拉滿,“來!繼續!”

轉眼又是二百多回觸目驚心翻山倒海的過招,

兩人身上的傷多少都有點傷筋動骨了。

黃金銀本以為憑借曼陀羅黑霧優勢能好好收拾羞辱一番橙心,沒想到一路處下風的竟都是自己!

而橙心也有點吃驚,她本想著拖住了曼陀羅的大招,靠擅長的武力打廢黃金銀,沒想這黑霧既給她破防又給對方增防,目前來看,完全拿下還要不少時間。

橙心微微張口,想著再來一句紮心的話精神攻擊,刺激黃金銀多出一點漏洞,不想黃金銀估計是挨揍挨夠了,人也清醒了,驀然一個後翻,拉開距離。

“我已經陪你玩夠了。”

“這一切,也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黃金銀腫脹的臉這一刻突然充滿邪性,匕首寒光一閃,在橙心詫異的目光中,一刀,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臥、臥槽,這尼瑪幹啥?”

一瞬間所有人都傻了眼。

老譚:“自裁謝罪?”

小喬:“不知……不好!她這是要開大!”

陳舟:“什、什麽?天上這個都這麽強這麽大了——她還有大?”

小喬:“沒毛病,但凡有名有姓的反派大BOSS血條見底,都會來這麽一下!國際慣例懂嗎!”

眾人:“……”

許藍:“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小喬:“讓我想想……恩,很簡單。等死,或者等橙隊把她殺死。”

眾人:“……”你還不如不說。

但話糙理不糙,外面神仙打架,如今眾人能做的,也只能是祈禱邪不壓正,望橙隊能乘風破浪帶他們殺出個黎明!

嘭——!

橙心再一次被黑霧凝成的無形之盾彈了開。

黃金銀揮刀自捅那一瞬間她就察覺貓膩了,直起暴沖而去。

但終歸還是晚了一步。大量黑氣從黃金銀胸前豁口噴薄而出,瞬間形成一圈環狀霧雲,五米之內,生人勿近。

黃金銀整雙眼球也被霧氣熏染成了墨汁般的純黑,在眼眶裏詭譎地來回轉動,猶如一只毛骨悚然的地獄惡鬼。

“別白費力氣了,今夜,你們註定在劫難逃。”

“葬禮,現在,正式,開始——!”

黃金銀一聲嘶吼。

噗嗤!胸口匕首被她悍然拔出。

血當即濺起三尺,但她卻眼都不帶眨,一個黑虎掏心,又將整只右手強行塞了進去,在鮮血迸濺中,掏出了一朵,血肉雕塑的曼陀羅花。

眾人:臥了個槽!!!

“去!”黃金銀獰笑著把花丟給了天空中如外星戰艦般的超級曼陀羅。

兩者一觸便融。

剎那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兇煞氣息鋪天蓋地壓來,巨大曼陀羅再度進化,花瓣黑中有紅,花蕊血肉交融,而吸扯力……幾何暴增!!!

艹!不好!

橙心瞳孔驟縮。

“嘭!”

“嘭嘭嘭!”

庇護眾人的梧桐樹根瞬間不堪重負,相繼開始斷裂,橙心趕緊操作更多大大小小的樹根前去填補。

參天梧桐根須千萬,可她清晰感覺,似乎是扛不了太久了。窺不見的地下,根須也正在從小到大成群結隊地挨個蹦,隱隱有種要連根拔起的趨勢。

不得不說,黃金銀釜底抽薪這一下真太過於強了!

橙心再顧不上其他,只能一手盡可能操縱更多根須去前仆後繼地牽好每一個同僚,一手源源不斷給梧桐輸送五行之力,竭盡全力加固唯一能保眾人性命的巨樹。

細密的汗珠很快布滿她額間,臉是肉眼可見一寸寸蒼白了下去。

“呵,你倒是挺能撐——”

陰冷而詭譎的沙啞聲調從天空傳下,黃金銀攤開雙手浮立在空,全身裹著厚厚一層血腥黑霧,她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但,你撐的了現在,撐的了明天嗎?你救的了他們,救的了——”

“——整、個、華、南、嗎?!”

仿若驚雷炸響,驟然拔高的尾音從整片華南滾滾而過,黃金銀昂著頭猶如一尊高高在上睥睨蒼生魔神,無情無義地俯視橙心,俯視蕓蕓眾生。

隨後,一朵喪心病狂的病態笑容,驀然綻放在了她的臉上。

橙心胸口猛地一‘咯噔’,霎時意識到她這是要做什麽,不可置信地繃緊了全身:“你——”

也就在這剎那,整個華南,天翻地覆。

巨大吸力由點及面,像洩洪的閘口,像過境的颶風,數不清的慘叫從四面八方轟然響起,滿城鮮活的生命,滿地還沒來得及入庫的物資,滿田即將成熟的稻谷,全都開始倒飛升天。

華南城的滅頂之災,由此刻拉開序幕。

“救命…救命啊!” “媽!嗚嗚嗚…媽媽救我…!” “不我不想死啊——”

淒厲的嘶喊一聲蓋過一聲,聲聲不絕於耳。橙心臉上失盡最後一絲血色,唯眼底一片猩紅,近乎泣血。

“黃金銀你瘋了嗎!你瘋了嗎!!!”

老王小王、若若蘇茶、欣嫂子甚至欣嫂子剛誕下的繈褓裏的小嬰兒……一張張熟悉或不熟悉的臉,一個個鮮活的人,全從她眼前一閃而過,不可抗拒地奔向天空中那巨大的死亡深淵。

救不到,救不贏,救不了!!!

滿腔悲愴,瘋狂顫抖,憤怒憎恨全然達到頂峰!

“——黃金銀我要殺了你!!!”

蒼白的身影從地上一躍而起,發狠地向黃金銀靠近。

可是,這次的她拼盡全力也只沖出了五米,就被對方一團黑光皮開肉綻地轟回了地面。

——天上的引力幹擾實在太大了,既使有無數樹根前仆後繼幫她穩住一時,行動也是舉步維艱,對方任意一個技能都無法再躲過,更別說還去反殺。

[橙心!你別沖動!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能救大家的唯一希望就是你,別硬上,找破局之道!]

[橙心!保持冷靜!只要沒死就有機會,找破局之道!]

系統清冷的聲音在心田猛然響起,橙心還想強上的身形一頓,狂暴的眼神恢覆幾許清明。

“…你說的對!”橙心咬著牙,強迫自己重新冷靜沈寂下來。

“呵,怎麽不繼續沖了?”黃金銀眉梢一挑。

“我就是站著不動,如今你能靠近我三尺之內嗎?”黃金銀一臉戲謔地俯看橙心,漫天慘叫的背景色裏,她就是今晚唯一的神明,是這人間地獄的創造者,是華南萬千生命的終結者,亦是所有人都不可攀登的高峰!

“不過,走到這一步,責任可不在我。”她繼續道。

橙心的落敗讓她重拾久違的快樂,她興致不錯地朝橙心笑了笑:“——如果沒有你這個變數,沒有你把我逼到這一步,今日也不至於此。”

“你看,你逼的我心都掏了,這必須得補一下不是嗎,還得大補”

說話間,曼陀羅正好吞噬掉第一批活人,她蒼白的臉驀然散發出一種被滋潤過的詭異的紅光,喉嚨同步做出吞咽滾動的動作。

橙心神色一頓。

但並不是因為黃金銀的無恥變態,而是因為黃金銀說的,那個‘補’字。

橙心垂眸,右手死死扣著手心的刀柄,無人看見的角度,那蒼涼灰暗的眼神正一寸一寸,重新亮堂起來。她想,她知道突破口在哪,自己該怎麽做了!

[阿統,我找到破局之道了!我去解決這個畜牲!你去通知餘悸和所有異能者,準備接回落的百姓!]

說完,橙心猛然舉起手中長刀,不帶半點猶豫,對著自己身上還尚存的根須,盡數切了下去。

“你……”黃金銀睜大眼。

“你不是要補嗎?”

橙心朝空中黃金銀帥氣地挑釁一眼:“——那老娘就給你從裏到外好好補補!”

舍去牽制,橙心極速升空,甚至比任何人速度都快,因為她也在主動,主動飛向天空中的曼陀羅!

黃金銀還來不及思考,橙心已帶著破釜沈舟的渺小背影,像一粒細沙沈入深海,無聲無息無波無瀾,一頭紮進了曼陀羅正在蠶食世人的深淵巨口,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這樣火急火燎的去送死,饒是黃金銀的腦子,著實也懵。

但不到三秒,她開始莫名的心悸。

第五秒,她突然全身一僵,一手捂胸,一手不可置信地指著向頭頂的曼陀羅:

“你…你……竟然……”

而此時曼陀羅無邊黑暗的花腹裏。

橙心左手每個指尖,都亮起了一道能量強度皆在五階的五行之光。

黃是金,綠是木,藍是水,紅是火,棕是土。

這是一個不知道究竟是什麽玩意構造的致命空間,黏膩,惡臭,有不明氣體無時無刻都在腐蝕灼燒被吃進來的人的軀體。人們在一聲聲聲嘶力竭地痛苦嘶叫和滿地打滾中,化成了一灘又一灘滋滋作響的血水,全程僅需幾十秒!

“所有人把它喝下!撐住!我來救你們出去!”

橙心用尚還空閑的右手天女散花般灑出幾千支一級基因解鎖藥劑。

情況緊急,顧不上暴露不暴露什麽了,在這裏異能者普遍比普通人消融的慢,想讓普通人撐到她技能釋放,只能讓他們都臨陣磨槍來個進化!

無視皮膚一點點消融那種蝕骨的痛,丟完三波藥劑,橙心開始沈心創作她給黃金銀準備的‘十全大補丸’,也是她的,最強殺招。

這一招她是第二次用,上一次,便是她在緬泰基地秒殺雙系喪屍王的那一次。

橙心瞳孔微閃,腦中浮現出那日情形,曙光聯盟陷在河床和喪屍軍團鏖戰,漫天紛飛著各種異能。

枝蔓在烈焰中焚盡,烈焰被大水澆滅,大水被泥土填埋,泥土被枝蔓穿碎。

置身在這成百上千的異能洪流中,橙心某一剎突然就悟到了。

悟到了自己的五行之力,也就是那張雙SS卡,【創世之神的饋贈】背後隱藏的真諦——

五行永恒糾纏,相克亦能相生!

金、木、水、火、土。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

這是天地法則,這是無形秩序,這才它隱藏在卡片裏的終極奧秘,秘而不宣的絕世一擊!

思緒回攏,左手指上的單一五行元素氣息也已攀升到頂,橙心佇立在曼陀羅腹,冷靜專註地開始了第二步,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步。

從左手大拇指尖的包容之母五行之土開始,將五行之力按相生秩序依次打向右手掌心,逐步匯聚成一個斑斕多彩,森羅萬象的能量漩渦。

剛毅,淩厲,溫潤,生機,熾烈。

每當多匯入一種屬性,掌心迸發的氣息就更疊一次,五行全部成功交匯融合的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浩瀚之氣自掌心爆發開來,這漩渦不在像個漩渦,它更像茫茫宇宙中一顆神秘又璀璨的恒星之眼。

橙心仿若是造了一顆迷你版星球在手上!

“走你。”橙心彎了彎嘴角,擡起右掌,朝腳下踩著的地方狠狠按了去。

補補補,老娘讓你一次補個夠!

“——斷樹根!準備接人!”曼陀羅外,同一時間,等候已久的餘悸一聲高喊,根須盡斷,欺身而上。

這一刻,整個世界的流速好像都被不知道什麽影響的變慢了,勇猛精進的餘悸、揮刀砍根的華南軍、倒飛升空的老百姓、瞪大雙眼的黃金銀……每一個都像慢鏡頭,一幀一幀的變動。直到——

嘭!!!!!!

天崩地裂,摧枯拉朽。

如宇宙航母一樣的曼陀羅竟像紙糊一樣——直接炸成漫天飛舞的粉末,隨風吹向虛空。它的原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星雲一樣的瑰麗光輝,猶如創世,猶如鎏金一樣璀璨華美,讓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

時空流速恢覆,來不及多看一眼天空綺景,地面上華南軍嘶吼著甩出十八般武藝,迎接死裏逃生的人民,天空中‘簌簌’下起人形餃子雨,黃金銀一口鮮血噴向夜空,橙心一身榮光,如流星一般撞擊過來,一把掐住她喉嚨,帶著她狠狠砸向地面。

轟!!

塵煙四起,碎石如瀑,八十來米高的城墻這回是真的再也扛不住,以兩人墜落點為起點,向四周極速龜裂,轟然崩塌。

“!!!”許松言捶死病中驚坐起:“橙心你就不能換個地方砸嗎!”

“別擔心,殺完黃金銀我就拿五階土系給司令你修好!”

橙心頭也不回地勾了勾唇角,一手掐在黃金銀脖上,一腳跪壓在黃金銀胸腔,血跡斑斑的衣物在夜風下獵獵翻舞,全身沾染鎏金之光,映照的美艷不可方物。

“這回補的夠夠的了吧!”橙心看著黃金銀歪了歪腦袋:“補完這次,這輩子都不用再補了,你看,多省事,我多貼心。”

“你…你…為什麽…五…都是五…五個都是…憑什麽…”

黃金銀已是強弩之末,以挖心而成的曼陀羅灰飛煙滅就等於她的心臟灰飛煙滅,之所以現在還沒死,完全就是靠最後一口不甘之氣強吊著,她實在是不能接受,她輸了,她竟然輸了,她強成這樣最後竟然輸了???

“不是,難道這世界就只準許你一個人天賦異稟嗎?”

橙心哼笑一聲:“沒錯,就都是五階,你都那麽離譜的可以隱藏階等了,我稍梢隱藏點實力也不過分吧?自古邪不壓正,你氣運不及我也是正常的,說不定正是老天想收了你這妖邪,才讓我有如此境遇,多行不義必……”

黃金銀聽到這,實在聽不下去了,想不通自己為什麽臨死前還要吊著一口氣來受這鳥氣,索性氣一洩,眼一閉,徹底放棄掙紮。

她從腳開始,像曼陀那樣,一點一點,回歸成天地塵埃……

嗯?走這麽快的嗎?橙心還以為會像哈迪那樣還需再補上幾刀來著。

拍拍手上灰,意猶未盡地‘害’了聲,橙心起身,昂首闊步轉身離去。

頭頂這一刻陰霾散盡,盈盈月光慷慨灑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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